「這麼多年來,我就像是一個(gè)卑微的影子般,活在陌滄的天資傲人之後,無論我辦事有多麼滴水不漏,也始終討不得父親的一個(gè)『好』字。這一些,我一點(diǎn)都不介意,陌滄和我一直都像親兄弟一般要好,而我也從未想過要與他爭(zhēng)什麼名利地位,之所以如此的努力,在凝海涯中占有如今一方立錐之地,只是為了能夠照顧母親,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,或者是輕視?!顾炯ち翌澏吨纳ひ趔E然緩了下來,幾乎是低喃著又道,「你知道嗎,其實(shí)我不怪陌滄的,只不過眼下,我活著的一切都沒有了任何意義。」
葉玖瑭愣愣地望著眼前的迎風(fēng)yu摧的少年,彷佛看見了當(dāng)年柴房中那個(gè)渾身是血,似最低賤的畜生般在鬼門關(guān)前游走,撐著最後一口氣活下來的自己。
他們不都是同路人嗎?只不過支撐著自個(gè)兒茍且偷生的信仰不同罷了,徐影濤為了他的母親,而她,只是為了心中刻骨銘心的滔天恨意。她明白在一瞬間失去所有生存信仰的感覺,畢竟在被仇恨吞噬之前,她也曾是安樂無憂地活著。
心中陳年的舊疤被人生生揭開,眼淚莫名地像是連著心肝似的不由得潰堤而下,卻在下一瞬間被葉玖瑭抬手重重地拭去。如果可以,她幾乎從不在人前落淚,只因不愿讓人見到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。
也許是因?yàn)榫秤龀銎娴南嗨?,她一顆堅(jiān)y如鐵的心早已因同病相憐而失去了抵抗,幾乎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,在黑暗中自側(cè)邊輕輕擁住了少年不住輕顫的身子。葉玖瑭將下巴微微擱在少年的發(fā)頂,一雙水亮幽深的眸子流露出一抹堅(jiān)定。
「誰說沒有意義?!顾p聲說道,「如果你愿意,就當(dāng)作為了和我一起活下去吧?!?br>
徐影濤的身子驀地一震,噙著淚水的眸子一時(shí)間也微微愣在了那兒,聽著少nV沉穩(wěn)有力的心跳聲在耳畔敲打,彷佛心間那扇與世隔絕的窗子驟然被人打破,漏下了一絲奢侈的光明。
淚水茫然地滑落,他忽然愣愣地伸出了手,暫時(shí)拋棄了所有的步步為營(yíng),第一次嘗試著對(duì)一個(gè)人卸下所有的防備,像個(gè)害怕被丟下的孩子般,無力地拉住了葉玖瑭的袖口。
「你能不能,再說一遍。」
聞言,葉玖瑭垂著眼眸沉了沉思緒,聲線異常的溫和卻堅(jiān)定:「如果人Si了,那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,只有拚盡全力去活著,這個(gè)世上才會(huì)有至少那麼一個(gè)人,陪著你一直走到最後。」
「不是這個(gè)?!?br>
徐影濤忽然顫聲打斷,他的目光直直落在了此刻傾灑在腳邊,那束晃得令人炫目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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