庾皇后將長亭留在了宮中,石宣尚小,崔氏忤逆,庾家五姑娘名不正言不順,堪堪只有長亭能鐵腕掌權(quán),安定內(nèi)廷,蒙拓在朝外忙了三日,長亭在內(nèi)宮忙了三日,蒙拓殺伐果斷,長亭也未曾束手束腳,審人定罪十分流暢,崔家殘孽如何能把控內(nèi)廷,這必當(dāng)內(nèi)外勾結(jié)才能做到,這一點都不難,宮中六司從來都不是一條心,抬這個貶那個,自然有人說話,長亭威逼利誘,如何不難知道原宮中司衣制與內(nèi)城禁衛(wèi)司青梅竹馬,只待石猛上位便可鴛鴦同心,又以錢財賄賂司膳制,將得用之人裝在水桶中運進(jìn)宮里,里應(yīng)外合,打著如意算盤,可惜算盤碎了,珠子落了一地。
“司衣制全部軟禁,寧錯殺不漏過?!遍L亭坐在甘泉殿中語聲清淡,合上冊子交待晚煙,“前朝的老人仗著新主子慈和就作威作福,一個奴才也敢摻和進(jìn)奪嫡大事里來,真是亂了章程,司衣斬首,司膳剮皮,兩司全部換上石家的世仆。其余四司的司制趁勢一并押了,該換的換,該殺的殺,宮里頭沒有干凈的人,被怎樣對待都是她們前幾十年積下的報應(yīng)?!?br>
晚煙領(lǐng)命而下。
庾皇后靠在暖榻上,手中捂著一只銅暖爐,盯著垂幔,聲音很淺,“阿闊...真的死了嗎?”庾皇后頓一頓后,語聲縹緲,“我總覺得阿闊還沒死,老大雖自小蠻橫,可和阿闊到底一母同胞的親兄弟,怎么能下這種狠手呢?”庾皇后話頭一滯,想起陸家慘案,不覺深吸一口氣,輕笑了笑,“阿闊應(yīng)該是真的死了,要是沒死,崔氏也不會突然發(fā)難了?!?br>
一連三日,庾皇后皆沉默不言。
既是失子之痛,也是被背叛之恨。
只是恰好背叛她的,也是她的兒子。
因庾皇后未及時出兵救援蒙拓一事,長亭當(dāng)初還曾心存芥蒂,可如今想來,都似過往云煙,不提也罷。
長亭嘆了口氣,不知該如何安慰庾皇后。
“當(dāng)初阿拓被困,我對于是否派遣援軍猶豫不決時,如何也想不到會是如今解局之人會是阿拓?!扁谆屎笳Z無波瀾,可仍舊能聽出無盡感嘆。
長亭默默斟了一盞茶遞到庾皇后手邊,庾皇后伸手來接,五指沁涼,順勢將茶放在桌案上。庾皇后仍然在自說自話,這也是她這么幾天來說的最多的話了。
“外有胡人,內(nèi)有符稽,岳番尚且鎮(zhèn)守在邕州以抵御胡人,符稽流竄至太行一帶隨時預(yù)備反咬一口?!扁谆屎笳Z氣平靜無瀾,冷靜有序,“建康不能亂,阿閔時至今日已不堪大用,阿闊身亡,阿闖年歲尚小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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