猶豫了片刻,想著齊世言來信這種事,逸白應(yīng)該要跟自己提過才對,可近日里竟毫無印象,難道他沒提?若說他故意隱瞞,直接命人燒了就是,今朝也不可能翻出來。
想不出個所以然,只將信封舉得高了些,想透過光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。單看陰影輪廓,不過薄紙折了幾折在里而已,與先前那些并無異樣。至于里頭寫了啥,她不拆尚且看不著,逸白自也不知內(nèi)容,想來不至于隱瞞。
手指在信封上輕敲了兩下,當(dāng)下忍不住拿著坐到一旁仔細(xì)撕開,上頭字跡比起自己前幾次看要遒勁許多,怪不得今日見他可以坐在輪椅上。
開頭是慣用的問好之辭,唯一有些不同的,是稱呼。她記得以前齊世言用的“薛姑娘”,這一封信上,卻是“薛小將軍”。
而后內(nèi)容亦是大同小異,無外乎自愧當(dāng)年,惜痛如今,直至信末最后一段方多了些勸誡。
“薛小將軍,非老夫托大于年歲,實(shí)世人磋磨于光陰。爾來少年心性,愛恨由人,可敬可嘆之余,難免可悲可惜。
吾嘗聞古有良弓繁弱,能逐金烏,一朝弦老,誓不獵蟲蟻之微微。又史記寶刀錕铻,能斬飛龍,縱生寒銹,仍不殺蚊蠅之渺渺。是故凡寶珠者,蒙塵而潔心不改,珪玉者,遇厄其華光更盛。
有所為者,必有所不為。器尤如此,人何以堪?”
人何以堪?薛凌張嘴,看向別處緩了緩,才繼續(xù)往下看。上續(xù)道:“蒙薛小將軍雅量,齊府得已歸故,又驚聞江山多變,愛女亦可辭京。雖終未得團(tuán)員之好,感其深恩如海,未有毫末之怠。
吾這一生,為臣失其君,為父失其女,為人失其節(jié)。每思于此,百死難消其孽。世間種種,不敢厚顏多念,唯小女清霏一人,尚作孤蓬漂泊無處,只盼小將軍照拂一二。
吾老矣,苦日無多,幸小將軍來日方長,他日見得云開月明,霧散天青,不貪香燭冥火之祭,但求嬉笑怒罵數(shù)聲,亦全老夫生平之憾。
齊世言頓首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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